第289章 雾锁阆中,执刀赴宴(1/2)
森然刀锋劈砍而下,带着千锤百炼的杀机,周衍本能想要抓住地魄天倾,但是地魄天倾已经失落在了巨大龙鳖的肚子里面,拿不出来。
周衍抓起了旁边的板凳,运转法力,卡住沈沧溟的刀。
沈沧溟刀锋遇阻,瞬间变化,顺着周衍手里的东西,逆着切向周衍的手腕,刀路笼罩的位置,不离手腕,脖子,眉心,只有面对的时候,才更清晰明白,沈沧溟的棘手。
好在周衍是被兵主训诫过的,一身武艺已出类拔萃。
持两个板凳,运终南山处所得的先天土属气息,令两个板凳坚硬犹如玄石,终于挡住了沈沧溟的刀锋连斩,周衍的刀法基础是沈沧溟教的,这完全就是徒弟对师父对招。
徒弟打师父,破不了招啊。
交手速度越来越快,炸开一层层寒光,笼罩四野。
两人交手的时候,周衍眸子左右扫过,注意到雾气浓郁,同伴全部沉睡。
……糟。
是对方的反击吗?
周衍心中一转——足以笼罩整个阆中三十多万人的巨型梦境阵法,这属于超大型仪轨,威能等同于道门大醮,单个的玄官,难以抵抗。
即便是沈沧溟,敖玄涛,狮子猫都入梦。
这狮子猫绝对是假修行!
周衍心中念头电转的时候,沈沧溟手中的刀重劈而下,却在接近周衍的时候,猛地停滞,刀身鸣啸,一缕清澈的刀鸣散开。
沈沧溟仍旧紧紧闭着眼睛,还在梦中,但是手持重刀。
沈沧溟开口:
“周衍?”
周衍心下一安,道:“沈叔,你还清醒吗?”
沈沧溟‘睁开眼睛’,在沈沧溟的视线当中,他此刻站在大唐边关,是安仁军的后方,节度使,兄弟们,还有苏鹤轩都在,大家正在抵抗着异族又一次的入侵。
袍泽在左右,喊杀声音犹如浪潮。
这是杀机森然的战场之上,沈沧溟的眼中尽数都是敌人,可他硬生生停下了刀:“我,是中了幻术,还是其他的方术手段?”
沈沧溟现在还在那梦境之中。
但是一生至此的战斗经验,累积升华的本能,和对于杀机的直接感应,让沈沧溟即便是进入幻梦当中,竟也没有彻底昏迷。
在他的眼中,周衍的方向上,是一个狰狞可怖的胡人,身上有刺青,披着半身重甲,看上去血腥无比,但是,沈沧溟没有感觉到真正的煞气,隐隐约约还有熟悉的感觉。
周衍伸出手按在沈沧溟的肩膀上。
混元道基流转,尝试在神魂层次上,和沈沧溟完成交流:
“是我,沈叔。”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沈沧溟的声音沉静:“你以化身探查之后,忽然起雾,再然后,我就回到了战场之上,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,没有被拉入梦境。”
沈沧溟的回应有些缥缈不定,却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,仿佛此身站在了尸山血海之中,艰难传递出了讯息。
周衍注意到,同行的队友全部睡着了。
和遇到路飞鹏一样的雾气,就在周围弥漫着。
这种特殊的雾气,结合阆中本地的阵法,混淆了生死的界限,也吸引,滋生了许多的妖怪,本来众人被拉入梦境,神魂和身躯分开,是大危险,这种情况下对于外界的危险很难做出什么应对。
但是这里众人却都是安然无恙,每一个人都被保护得很好,包括刚刚正在以化身之法前去破敌的周衍自己。
反倒是周围倒下了许多的妖怪。
忽而——
闭着双眼,神魂于梦中的沈沧溟忽然踏步往前,身躯犹如弓弦绷紧,手中的横刀猛然斩出,一团炽烈火焰升腾,犹如漩涡一般将一个靠近的男人斩杀。
那男人的身躯飞出去的时候,就化作了骷髅散开。
周围尽数都是这样的尸骸!
沈沧溟即便是坠入梦中,扭曲五感,仍旧还在保护所有人。
沈沧溟的刀抵着地面。
“我的五感被扭曲了。”
“但是,对于杀机的感应还在。”
“只要我还站着,就不会有人威胁到你们。”
“你那边发生了什么?”
沈沧溟闭着眼睛,高大的男人此刻已不是最初那样不修边幅,身上穿着的是道门劲装,衣服下摆有云纹,卷曲的黑发只是用草绳扎好,双目紧闭,刀锋抵着地面。
以烽燧为最初之玄官道路,后历经杀伐,于杀戮煞气之道,感悟极深,沈沧溟此刻,正是剥离自身之五感,而以杀机化作涟漪,左右逸散,把自身十丈方圆笼罩。
沈沧溟的杀意以一种稳定的方式朝着外面逸散扩散。
一旦有另外对他们具有杀意的存在,闯入这十丈之内,外来杀意就像是另一条河流冲击到沈沧溟的杀气领域,泛起涟漪,会自然引动沈沧溟出刀杀敌。
沈沧溟之前就展现过这样的手段,只是现在周衍才意识到,这分明已经是【法界】的雏形,虽然距离真正的法界还有极为遥远的距离,但是在感应,反击方面已成体系。
即便是雏形法界,也足以应对绝大多数的危机。
周衍将事情迅速讲述。
借助自身道基,虽然无法帮助沈沧溟破开梦境,但是却能把消息传递进去,沈沧溟道:“其他人怎么样,周衍。”
“不是很好。”
周衍目光扫过众人。
李镇岳死死握着盾牌,整张脸绷紧,犹如一座山岳,死死不吭声;徐芷兰紧紧抱着自己,口中呢喃:“老师,老师救我,我不要变成水神的妻子。”
“我不要,我不要……”
敖玄涛半跪在地,挣扎低吼:“不,泾河,龙族!”
“怎么,可能会……”
沈妃则似乎又沉沦于自己被抛弃的那一晚,惊慌失措,和徐芷兰类似,紧紧环抱自己,周衍立刻明白,施加于此的阵法绝对不是单纯的入梦,而是梦魇一样的存在。
是所有人心底最深层次的恐惧,不甘,痛苦。
是以徐芷兰,沈妃都是沉沦于过往的悲伤;敖玄涛挣扎于家族的覆灭和龙族的旧日之事,李镇岳和沈沧溟则是落在了无尽的战场之上。
在这种情况下,偏偏有三个家伙乐不可支。
“哈,哈哈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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